白玉兮朝怀中的扶摇传音道:“村里的人你能察觉到吗?”
她能听到白梨的声音,能听到屋内一个苍老的声音,却不知屋内的人为何不让他们进去,像是有难言之隐。
“里面的人都活着,不过有些人病的很重,就是你们说的那样染了瘟疫,也有些是太冷了,冻得。扶摇将眺望后山的目光收回,回复道。
“我明白了。”
她说罢,就朝着白梨那家人走去。
“老人家,我们带着治病的药过来的,你不用担心会将瘟疫传给我们。”白玉兮柔声道。
屋内一片沉默,半晌才有声音传出:“……你又是谁?”
“我是来救你们的,云州那边也有人染上了瘟疫,但是已经被治好了,只要服下药丸,就能脱离病痛。”白玉兮想要说服屋内的老人。
白梨接着说道:“就算你不为自己打算,也该为身边的孩子着想,这药是真的有用,如果没用,你再将我们赶出去也不迟。”
“你们都不怕我这染了瘟疫的人,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老人说着就将门打开。
屋内点着油灯,不是很亮,却足够将简陋的房间都照亮了,这房屋很小,没有客厅厨房,睡觉吃饭都在这一个木房内,透过这薄薄的木板,他们能够感受到外面的寒风,刺骨的冷。
红云烟提着刚才点好的木框防风灯笼进来,一瞬间,这房间更多了分亮色,将屋内的一切都展示得清清楚楚。
老妇人身体孱弱,咳嗽连连,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捂着胸口,脸色白中泛青,看起来命不久矣。
木板床上躺着一个瘦弱不堪的孩童,七八岁的样子,眼睛看向他们,却是一片迷茫,似乎看不清看不见,他身上盖着极薄的被子,几乎不能御寒,却也聊胜于无。
屋内还摆着一张瘸腿的桌子,和两张粗糙的矮几,烧着火的石灶上不知炖着什么东西,火焰已经熄灭。
因为这屋子不大,他们也就进来了三人,其余人在外面等候。
白玉兮示意白梨起火熬药汤,她则将药丸拿出来,说道:“老人家,我是前来赈灾的钦差,带着治病的药,还有粮食和冬衣过来,你们不用担心。”
老妇人盯着她手中药丸,又是一阵咳嗽:“咳咳咳……咳咳,你一个小女孩,怎么会是钦差,上一回的太子,唉,到了汀州城门口,又转身走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摇头,白玉兮伸手将她扶住。
“我知道上回的事让各位都寒心,但此次确实是真的,这药也能够救人,不然我们怎么敢就这样进入汀州,老人家可以仔细想想。”
白玉兮将她扶在床边上坐着,又看向床上躺着的孩子说道:“这孩子该是你孙儿,小小年纪,不该受此苦楚,吃了药就会好的,老人家为何不相信呢?”
“姑娘都这样说了,我哪能不信。”
她说着伸手在床上孩子的额头上轻轻抚摸着。
“老人家,这药是和汤药一起用才有效,你和令孙一起服药,到时候一起康复。”
白玉兮将手中的药丸放到老妇人手上,又将伸手将身上披着的雪白色细绒披风盖在孩子的身上,他们带足了吃的,却没有带什么衣服。
“这使不得,姑娘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这衣裳……还是别弄脏了,染了病气。”
老妇人有些惶恐,想要伸手将那件雪白的披风给拿走,却又手足无措,觉得自己双手也有些污渍。
“老人家莫要如此,先将药给吃下,我这就喂你孙儿吃药。”
白玉兮招手让红云烟端水来,这孩子身体太弱了,这药力柔和,倒是承受得住,只是没力气将药丸给吃下去。
见她如此,老妇人也只得作罢,道:“我来喂,细儿眼睛看不见,我喂他他才会吃。”
听得此言,红云烟将水放在她手中。
白玉兮没多问她孙儿为何看不见的事,现在可不是时候,她起身朝门口走去,吩咐道:“二月,你带人看看附近的人家,是否都染病了,若是有就安排他们服药,别耽搁了。”
“小姐,我们带的药不多,这村落的人看起来……”在煎药的白梨提醒了一句。
“无妨,让人再去取药就成。”白玉兮道:“二月,这事你来安排。”
二月应了声,就派了一人回去取药,同时叮嘱了让那人带上足够的衣物,粮食过来。
白梨留在这屋内照看那两人,白玉兮则抱着扶摇去其他地方看看,这村落虽然不小,可也住不了多少人,城里的人到底在哪里?
她需要等一会,等他们服药后,见了药效,才问他们,这样他们才会信服你,会说出原因。
她穿着略显单薄的衣裳,在寒风中行走,她倒也不冷,寒风在接近她的时候,就被扶摇用力量给化解了,她还用上心决御寒,所以感觉和秋季差不多。
这时候,响起了喧嚣声。
“不要问了,你们不要问了,城里面出了魔鬼!!”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头使劲的挥着手,尽力的避免着什么,身体微微向后仰去。
“什么魔鬼啊?那些人到底去了哪里,这总该说的吧?”那指路的妇人着急的问着,普通略黑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和疑惑。
那老头一个劲的后退,退到了墙边上,夜色下,看这就像是粘在墙上的影子,诡异扭曲,让人害怕。
这两人的动静引起了周围的人注意,原本服了药乖乖在家等着药效起来的百姓,都从屋内探出脑袋,一听两人的对话,就慌慌张张的将身子缩了回去,并且面露惊恐。
白玉兮站的地方不远,将一切都看得清楚,行至那个带路的妇人身边道:“你就算着急,也不该现在问,他们身体本就不好受不得惊吓。”
“县主钦差……我……我担心父母,他们年纪大了,呜呜……”她的话都连不成一串,没说完就跪倒在地,“求求您,一定要找到他们。”
“能找到,我自然会找到,你现在这样也没有用。”
白玉兮目光深沉,她不喜欢被人跪拜,至少她自问不是三清,不是佛祖,能够庇佑世间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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