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燃父亲会在半个月后被斩,但父亲的信上写着在她看到信的时候,不定他已经死了。
到底怎么回事?
他来不及多想,在白燃急切的催促和白梨他们的震惊着急中,她下令道:“转道去京都,快!”
就算前路险阻,也不能让父亲被人害死啊。
他们都明白她此时的想法,马上驾马前行。
可白燃却在此时道:“姐,属下还没有完”
车内很安静,只有纸张折叠又翻开的声音。
“是属下欺骗了你,相爷他并不让你前往京都。”白燃强忍着泪,出这话。
马车内,传出白玉兮的声音:“我猜到了,是你想要我去救父亲的,对不?”
她刚才就觉得白燃的态度不对,太过于着急了,是真情流露,但他这是自作主张,所以话时并不笃定。
但她刚才不想多问,去京都也是她的意愿。
可她却听到白燃否认道:
“不是,属下这样做都是相爷交代的,相爷想知道三姐会不会去……”白燃道此处有些气虚。
他不擅长和别人打交道,也不擅长谎,刚才那拙劣的演技就是证明。
白玉兮捏紧了手中的信,闭着眼睛在脑海勾勒出父亲的模样,没错,就是个老奸巨猾的人,她接着从口中吐出:“为什么?”
“相爷交代了属下,在属下见到姐的时候,他应该已经逝去了,就算没有被害,也等不到姐回去的那天了,所以让我阻止姐进京都,就算是有人以守孝的由头让姐回去,也不要回去。”道相爷去世的时候,他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马上被他擦掉。
他摆正身姿紧接着道:“属下按照相爷的吩咐,必须要看姐有没有前往京都的心,所以才有刚才的一出,还望姐见谅。”
他是害怕姐拒绝回京都,到时候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相爷吩咐过……
白玉兮沉默好一会,才道:“到底是为了什么?父亲不可能无故让你如此。”
他岂会只是试探自己会不会前往京都,他是什么样的人?
连自己的死都要算计进去的大辰丞相啊。
“相爷交代过,若是姐决定即刻返回京都,就让属下将统御暗卫的令牌和这封信都交到你手中。”白燃着就从怀中掏出一块长形的黑色令牌和一份红色的信封。
“拿进来。”白玉兮声音有些沙哑。
白梨拿过他手中的两样西,递给了车内的白玉兮。
白玉兮伸手摩擦着令牌上的繁杂暗刻,温润冰凉的手感在提醒着她,这西的前任主人是真的在和她告别,连他的势力都不要了。
这封红色的信比之前那份要沉重的多,纸质硬一些,在拆开信封的时候,她感觉到上面有凸起的花纹。
还是扶摇在为她念信,稚嫩的声音响起:
“你能看到这封信,为父很欣慰,至少咱们父女还是有感情的。
这上面记录的是为父给你备好的嫁妆,包括暗卫。”
扶摇念到这里就停下:“兮兮,下面写的都是你爹为你准备的嫁妆,特别多。”
白玉兮闭眸沉思,若是她没有决定要回京都,她就看不到这份信,也得不到这暗卫令牌。
可父亲让白燃就这样将令牌带来,就是算准了她的做法,既然算准了,那就该知道不管什么她都会去京都。
“你不是其余的暗卫都在等着劫法场吗?”白玉兮忽然想到,既然令牌交给她,为什么来的暗卫却只有他一人。
“他们不会劫法场,相爷下了死命令,不让我们去。”白燃低着头,觉得自己很没用,接着又道:“只是京都戒严,他们一时半会不能出来,我武功低微,所以才混了出来。”
“我知道了,去京都吧,不管来不来得及,去了才心安。”
就算父亲给她开了这玩笑,可她竟然没有半点不满,甚至觉得父亲也是可怜人。
聪明的可怜人,他知道自己有可能不是他女儿,却不知道她对他还有没有父女之情,他恐怕也渴望有一份真的亲情。
她摇摇头,觉得自己又开始乱想了。
父亲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亲人,只不过她比较不一样而已。
“父亲被判死罪,那白府呢?还有白玉仙呢?”她可没忘记自己留人在京都杀白玉仙的事。
“通敌卖国,满门抄斩,白府的人都入狱了。”白燃犹豫着道:“陷害相爷的就是大姐,所以她现在无事。”
白玉兮捏紧了令牌。
好个白玉仙,亲生父亲都害,她真该斩草除根!
当初没将她放在心上,现在却成了害死父亲的人,害得白府满门抄斩。
一瞬间,她脑中浮现在白府的人和事,有妖娆怀着孩子的柳姨娘,有张牙舞爪误会她的姨娘,还有那个看重白府声誉胜过亲情的老夫人,还有她没见过几面的年幼弟弟。
对了,还有那个老成持重话打哑谜一样的父亲。
虽然不太亲近,那也是一家人,她怎能让他们平白无故的被害死。
白燃的声音再次响起:“姐别去京都,若是去了只会害了自己。”
“难不成要我什么也不做吗?”白玉兮呐呐道。
她在问他们,也在问自己。
好变得强大,守护身边的人,可现在连亲生父亲都守护不了。
“扶摇我还是要去,就算明知道会有陷阱,但他是我父亲。”白玉兮再次睁开双眼时,眼神坚定。
她发现她好像能够看清周围了,只是有些模样。
“兮兮,我陪你一起去。”扶摇感觉到她的心更为坚定纯粹了,不再是刚得了力量的虚浮感。
“我背你去京都,一天就能到。”扶摇再次道:“凤凰是第一次背人,你不许拒绝。”
白玉兮摸着手中巧玲珑的她,道:“谢谢。”
她将信和令牌收好,这令牌还是物归原主比较好。
此时她已经完看得见了,原来被模糊的是她的心,是她还在迷雾中没走出来,现在的她比以前更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