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就有个人将张少宁的东西都送过来,又跟着忙前忙后,将一切处理妥当。为人话也是极好,对寺里每个人都很热情。
四十多岁,年纪和张少宁差不多,自他出道之后就一直做他的经纪人。除了工作上的关系,两个人更是关系极好的朋友。
“子山,你回去吧。我在这没问题的。”房间里张少宁对经纪人道。这些东西他自己就能做,没必要在这里还显得自己有多特殊。
陈子山头:“那好吧,外面的工作我都帮你推了,你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好好休养。”
临出门的时候又回头道:“有事给我打电话,我过两天来看你。”
张少宁笑着头,心里有些温暖。陈子山这些年尽心尽力,帮自己不知道摆平了多少麻烦。
大明星的入住一开始让一龙几人很兴奋,陈永红、霍新,也就是贼爷的那两个手下,也不时凑过去听他讲述一些演艺圈的事情。
好在过了几天这股劲就渐渐没了。
毕竟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度过初期的兴奋之后,几人又回复到往日生活之中。
住了一段时间,众人发现张少宁确实如同一直以来的传闻一样,温文尔雅,从不摆架子,对人也和善,难怪这么多年一直在新华女性梦中情人排行榜上名列前茅。
张少宁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敏感,若是暴露出去恐怕会引来不少不必要的麻烦,每日都是深居简出。
早晚课的时候他也会跟在一边听讲,这是他最喜欢的时候。每当这时,耳边环绕着诵经之声,他都会感到心里一片安宁。
其他时候他多是在房间内看佛经,闷了就出来看寺中众人练武,在一边逗弄阿甘和阿不。
演过这么多年电影,他也学过一些拳脚,也合很多片场武师交流过。看到寺中众人练武的场景心里称赞,比他见过的大多数武师都要厉害不少。
刚来当天他就发现寺内有两个和尚喝的都是酒,心中虽然诧异,面上也没表露出来。
不过经过一些时日的接触,他也发现鲁智深这人虽然粗鲁了些,但是古道热肠,为人很好。而且看他传授几人武艺,能看得出水平极高。
而另一个则是怀素,一个干瘦的老和尚。每天除了早晚课和吃饭,就是一头扎到房间里。就连吃饭,有时也不肯出来。让他心里很好奇。
一天下午敲开怀素的门,半天没人回应。心里有些奇怪,毕竟看到他午饭后进了屋子就没出来过。
轻轻一推,门开了条缝。
门没插。
既然这样张少宁也不遮遮掩掩,推开门朝里面看去,吓了他一跳。
满地都是揉成一团的纸张,墙壁,柜子上到处都是字迹。睡觉的炕上横放一张宣纸,怀素提笔如飞在上面不知写着什么。
张少宁怕打扰了他,轻轻走过去。站在一边看纸上字迹如龙蛇飞舞,圆劲有力,使转如环,奔放流畅。张少宁拍戏的时候由于需要带入角色,会去学习各种知识,自然对书法有所了解。
虽然不知道怀素的字迹到底是哪一派,但也能看得出水平极高,恐怕比当世大家差不了多少。
当然,如果张少宁眼光再好一些,恐怕评价就要掉个个了。不是他比当世大家差不了多少,而是当世大家比他能差多少。
一气呵成将字帖写完,怀素大笑几声转身找酒。
一转身就差撞到张少宁身上。
陈少宁连连道歉:“抱歉,刚才敲门没人应答,擅自进来了。”
怀素摆摆手:“无妨,无妨。”
找到酒葫芦灌了一口才一脸得色:“我这字怎么样?这几日总算有一幅还算舒心的。”
张少宁竖了个大拇指。“这是草书吧?”
“不错。”怀素连连头。
“不知道内容是什么?我只看懂了几个字。”张少宁不好意思的笑笑。
怀素又灌了口酒,脸上一抹怀念之色吟道:“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此地为一别,孤蓬万里征。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张少宁先是露出思索之色,随即恍然大悟:“是李白的诗?”
怀素头。
对于其他人来李白只是个名字,是遥遥一千多年前的古人。
对于怀素来是个老友,只是再见不到了。
这首《送友人》,既是李白送友人,又是他送李白。
想想也是无趣,千年皆成白骨,只有超脱了方能永恒。
张少宁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情绪突然低落下去,不过基本眼力还是有的,和怀素了一声告辞离开。
这段时间和寺内的人呢关系处的很好,连德衍和德普都常跑去听他八卦。有天一虎几人拉着张少宁要看好东西。几人打开旧僧舍的房门,看清里面的东西吓了他一跳。只看一直半大的黑熊蜷缩在那,似乎感受到冷风,身子又缩了缩。
“糖豆,糖豆。”一龙在黑熊耳边叫了几声,糖豆只是随手伸爪子挥舞两下,又继续睡觉。懒的一塌糊涂,让众人都觉得很好笑。
陈子山来看张少宁,见了面高兴道:“看你状态好了不少,我就放心了。”
张少宁也有些高兴:“这些日子没有再用镇静剂,看来选择到这里住一段时间的决定是正确的。”
陈子山连连头:“那就好。你前段时间的状态太让人担心了。若是你真有什么事,估计你遍布全亚洲的粉丝非得撕了我。”
谈笑过后陈子山突然想起一事道:“对了,你这段时间手机一直关机,兰姐找你,我告诉她你在这里了。”
兰姐就是何佳兰,也是新华影坛的大姐大,最近一直有流传两人是恋人。不过作为张少宁经济人他自然知道,两人过从甚密,但有些像是亲人,而不是恋人。
“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不清楚,可能是关心你的情况吧。毕竟你前段时间的状态太让人担心了。”陈子山感叹道。
“这段时间我已经好多了,这还是多亏了你。”张少宁笑道。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陈子山才告辞离开。
临走时把钱包里的钱都塞进功德箱里。没什么别的目的,只是单纯表示感谢。
在净心寺这段时间,是张少宁最近这些年过的最舒服的一段时光了。
每天早上随着晨钟起床,到正殿听诵经,白天看看佛经,或者看寺中众人在雪中练武,晚上会和一龙等俗家弟子聊天。整个人都沉浸在这种安宁之中。
这一住就是一个月。直到还有三天年,一个带着墨镜女子找到寺里。
张少宁开门时看到面前的女子也是吓了一跳。
连忙将女子让进屋里。“兰姐,你怎么找来了?”
女子摘下墨镜,露出一张不算绝美的脸。在屋内扫视一圈,又到桌子前拿起扣在桌上的佛经,才一挑眉道:“一个月了,一直窝在这里,外面谁也联系不到,还以为你真要出家了。”
张少宁坐在一旁的炕上笑言:“主持都我身具慧根,我正考虑这事。”
何佳兰闻言也笑道;“你若出家了,你的粉丝非把这寺门踏平不可。”
两人笑谈一会儿,何佳兰忍不住道:“看你的状态比前段时间好多了啊,看来在这里静养还是挺有效果的。”
张少宁头,确实如此。别的寺院他以前也去过,却没有这种让人安宁的力量。
当天张少宁就随何佳兰离开。
临走前张少宁往功德殿塞了一张支票,50万,算是感谢。
临下山的时候张少宁回头看着寺院轻叹:“有时真想在这里常住,想想也很令人神往。”
何佳兰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把他的感叹全都拍了回去,连连咳嗽不止。
道衍依然在念佛,素问依然在练武,鲁智深仍在喝酒,怀素压根没注意此事,只有一龙几人恋恋不舍。
对于他们来,无论名气大也好,也好,都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