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银币折合1oo金,这条裙子本来只卖28金,菲莉雅如果再添个零,事情就不能收场了。老裁缝败给了任性的大小姐,悻悻地对奥菲莉娅说:“您再四处瞧瞧,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设计或花纹,我好把新思路融合到旧设计里,以这条白裙子为蓝本,为你裁出最完美的礼裙。”
菲莉雅潇洒地扯下支票,递给老头,亲昵地捏奥菲莉娅的脸蛋:“小可爱,这是姐姐送给你的见面礼噢。在舞会上面,你一定是最漂亮的。”
奥菲莉娅又羞又兴奋,比过生日还开心,踮脚送了个吻在菲莉雅脸上,嚷了声“谢谢”,欢天喜地的瞧衣服去了。
奥托站在门口,如临大敌的对腓特烈窃窃私语:“妹妹沦陷了啊,刹那欠下一笔外债啊!假装没看见吗?假装没看见吧!”
“回头问清楚裁缝总价,从财政局拨款都要还上。”腓特烈红着脸窃窃私语,“只有我们能包养妹妹,没有人能夺走这殊荣。没有人!”
“可是妹妹已经沦陷了啊!”奥托脸色苍白地强调。“跟愚昧粗俗不懂情调的大哥哥比起来,小姐姐能教她化妆、替她说话,还能陪她逛街、陪她买买买,比哥哥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我们的竞争力完全体现不出来了啊哥哥!”
“奥托你别紧张……”腓特烈试图安慰,但是无济于事,奥托已经魂飞魄散地喃喃着走了出去:“不行,我绝不可以输掉妹妹啊!逛街看衣服什么的,我也可以做到吧,就算给不出中肯的建议,也一定要赖在她身边鼓掌撒花,否则会被妹妹抛弃的!”
“你冷静点……”
“根本冷静不下来啊!”奥托悲伤回头,幽怨地攥着拳头,愤慨激昂地指着远处的奥菲莉娅:“那是多么可爱的妹妹啊!她注定会被一个陌生的妹夫抢走,那是多么悲伤的结局啊!拼命提防着无所不在的妹夫,已经让我心力交瘁,我对男人都防范到这个份上了,怎么能让妹妹被女人抢走啊!你说对吧!”
腓特烈瞠目结舌,伸出双手软弱嚷道:“你这个妹控!给我稍微克制一点啊……”
然后奥托挥舞双手,飞快走向奥菲莉娅,笑眯眯地说:“我觉得可以这样改一下哦,把肩膀全都露出来,但是保留袖子,你的锁骨很好看的……”顿时像个基佬一样侃侃而谈,听得妹妹两眼放光,三个人像女生聚会一样热烈讨论起来。
腓特烈羞耻地捂住脸,痛惜这坎坷的家运。
“你们在嘀咕什么?吵架了吗?”菲莉雅走过来,关切地问。
腓特烈眼睛一睁,居心叵测地刺探情报:“菲莉雅,我问你一个问题。”
“哈?”菲莉雅身子摇一下,脚步停了,睁大眼睛瞧他,紧张地怀疑起来:“他,他领会到暗示了吗?对啊,我都这么认真打扮了,他一定感觉到了不同吧——”顿时心情荡漾,“好奇”和“期待”像波浪撩海岸,让她痒痒地忍耐沉默,红着脸大胆看他,仿佛他后面的问题都是烈酒,能让她飘起来。
菲莉雅“嗯?”一声,天真地歪头望他,等他问出口。月辉透过玻璃镀在她的脸蛋上,腓特烈忽然觉得菲莉雅的眼睛无比动人。那绽放的睫毛像四射的星光,碧蓝的眸子装满了少女的心情,活泼时惹人倾慕,深情时令人怜惜,而在这脉脉专注的刹那,叫人只想抱住吻她,先令她气喘吁吁,再问她有何心事。
然后腓特烈认真地问:“你是异性恋吗?”
时间又暂停了。腓特烈无辜单纯的脸还不知死活地仰在那里,但是菲莉雅很想一锤子敲在他那张天真无邪的脸上,让画面像镜子似的碎一地。
是异性恋啊,当然是异性恋啊!不然姐姐穿凉飕飕的迷你裙出来兜风干嘛?感觉分分钟都会走光好吗?完全没有安全感好吗!这么明显的牺牲都看不出来,好想抓住这个傻逼按成一团啊!
菲莉雅气得牙齿乱战,拳头哆嗦着克制住杀敌的**,闭目低头,安慰自己:“不过也对呢,异性恋越来越少了,他确认一下也无可厚非吧,说起来我也想检查一下他是不是坚定的异性恋呢,情有可原吧?告白之前确认一下对方的取向的话,看上去还有点认真萌呢。”在心里替他说一顿好话,杀气才软下去,嘟囔反问:“我当然是啊。你是不是呢?”
这话问出口,一股仪式感油然而生,仿佛交换了暗号才能合作,仿佛确定了信仰才能结婚,交往前都问清楚,突出一个认真。一念及此,她心跳又乱撞起来,觉得丝撩得痒,忍不住去理顺;轻风吹得凉,手就拿着包压在裙子上,矜持乖巧,特小家碧玉。
然后腓特烈豁然开朗,抚掌大笑:“那我就放心了。奥托害怕你给奥菲莉娅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呢——你是异性恋的话,我们做哥哥的就后顾无忧……”
一个“啦”字没吐出来,一个银链女式包就风驰电掣地抡在腓特烈脸上,掴得他脑袋乱晃,然后忍无可忍的菲莉雅奋力冲上来,把他推倒在地,抡起坤包如满月,噼里啪啦地鞭尸。
“菲莉雅?”腓特烈拿手在菲莉雅眼前晃:“你在想什么?”
“啊?”菲莉雅从幻想中惊醒,呆呆瞅着他,绽开红唇,干巴巴地回答:“没有。什么都没想。”她在铁丝小圈椅上坐下,与腓特烈就隔着一只铁纹雕花圆桌。
“你今天真好看。我总算知道你平时为什么不化妆了。”腓特烈分出两枚茶杯,替她斟茶:“你得给别的女人留一条活路。”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菲莉雅被夸得飘飘欲仙,刚才的恼怒“滋啦”一声灭了,突然就躺在粉红和淡紫色的花海里,和他愉快聊天。世界在这一秒钟美好得无以复加。
“我有别的见解。维纳太拥挤,已经没有后路能留给谁。我如果想活下去,必须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腓特烈低头喝茶,然后推心置腹地告诉她:“若能北进,绝不南逃,这是我的宗旨。巴法里亚和西里沙的嫌隙已经不能化解,我和斐迪南已经势成水火。并且奥本海默不止一次给我下绊子了,我还查到了原因:他的私人银行负责替斐迪南打理资产,斐迪南作为回报,会提前泄漏无关紧要的信息,给奥本海默充当投机投资的风向标。他们两人合力弄我,我还能给他们留后路吗?”
腓特烈看着菲莉雅的茶杯,自问自答:“我当然不能给他们留后路。我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他们脚下的路——唯有如此,才让他们无路可走,一起在‘你死我活的游戏’中决出胜利者。”(未完待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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