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腓特烈冲过来,焦急地推开脏兮兮的建筑工人,问后面蜂拥而来的卫兵:“看见艾莲娜了吗?”
按剑追上来的四个卫兵百口莫辩地挥舞双手:“那个平民说要见国王,否则就……”
“我问你看见艾莲娜了吗!”腓特烈的心被艾莲娜的泪水割得七零心想去抚平她的伤痕。所以他恼火地揪着卫兵的衣领,破口大骂。
“喂,有钱人,你看见国王了吗,”格格不入的建筑工人拿手指戳腓特烈的后背,“我希望他稍微道个歉……”
“想让国王道歉的人太多了,你算老几!”腓特烈不屑一顾地拒绝了民工,继续摇卫兵的衣领:“艾莲娜离开公馆了吗?看见她了吗?”
卫兵被摇得差点昏厥,举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民工:“他,他要见国王,否则……”
“否则什么!”腓特烈煎熬地举起卫兵,丧心病狂地喊:“你能一次说完嘛!”
“国王不道歉的话,”民工微弱地说,“我的朋友就会炸掉这座公馆。”
“去炸吧,把他们全都掀上天,求求你了,快点炸。你一定会被天堂接纳的,愿主保佑你。”腓特烈丢掉卫兵,大声喊着“艾莲娜”,又去别处找了。
四个卫兵“锃”然拔剑,雪亮的刀刃刚刚逼近民工的喉咙,民工就无奈望了一眼茫茫人群,无助地站在公馆门口,向天上伸出食指。
不知哪里响起一声口哨,突然“轰隆”一声,地动山摇,公馆广场上的丘比特喷泉突然碎成一团,变成浑浊的泥石流,喷向天空。
清澈的喷泉变成泥水,夹裹着锋利的瓷砖和瓦砾飞溅四射。残砖碎瓦顿时砸得周围的马车“扑簌”乱颤,空车厢被碎石钉的琳琅满目。然后半空中的丘比特撒尿雕像翻滚坠下,在下落过程中,丘比特依然在锲而不舍地握着吉吉撒尿,在满天泥浆中尿出一股清流。
外面一炸响,舞会顿时安静了。广场上“叮当噼啪”下了一场泥泞的碎石雨,华丽的卫士纷纷抬臂躲避,惊恐地看见支离破碎的丘比特一头扎进浑圆的大坑里,撞在裸露的喷水系统上,磕得粉碎。
腓特烈顿时站住了,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广场,立马扭头看那个民工。
那是个毫无特点的民工,丢进人群就再也认不出他来;但是在这光鲜亮丽的舞会上,这个格格不入的民工就格外夺目。他皮肤黝黑,短毛躁,麻袋一样褴褛的长袍从肩膀垂到膝盖,下面穿了条裤子,服装思路和腓特烈一模一样,华丽程度却是天壤之别。
舞会死寂了1秒,突然爆出比大爆炸更刺耳的哗乱,仕女的尖叫险些震碎高脚杯,公馆外面禁军乱窜,格里菲斯拔剑冲出门外,厉声呐喊:“禁卫军立刻搜查公馆!出入口戒严,封锁4个街口,绝不放走一个人!”
菲莉雅停止赏月,提裙奔回大厅,扫视一眼,看见满地绅士屁滚尿流地挤在四个出口,争先恐后要逃出去,拥挤踩踏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而恐慌的姑娘们像一窝炸窝的母鸡,扑扇着翅膀“咯咯”叫,满地乱窜。而国王、大宰相、斐迪南、6军大臣等统治阶级已经无影无踪,早就在贴身禁军的卫戍下,撤退到清净安全的4楼去了。
“你们镇定点!越乱越危险!”菲莉雅没穿军装,根本喊不听。
奥菲莉亚哭着嚷“哥哥”时,忽然被奥托拽进怀里。奥托一言不,拿燕尾服裹住妹妹,奋力撕扯奔逃的人群,挤出一条血路,直奔阳台,一脚踹开门,低头看见下面有禁军在飞奔,他也不管,一个公主抱搂住奥菲莉亚,喃喃一声:“别怕,咱们飞会儿。”搂着姑娘,踩上栏杆,纵身飞出2楼阳台,在美少女的惊叫声中,衣袂鼓舞地笔直摔向草地。奥菲莉亚的裙子鼓风膨胀成一朵蒲公英,在夜幕里美不胜收。
然后奥托双膝一痛,强行坠地,踉跄两步险些没站稳,又像坚强的举重运动员一样慢慢站直,轻轻放下惊魂甫定的奥菲莉亚,严厉地呵斥包围上来的禁军:“我是威廉家族的奥托勋爵。如果有任何对我不利的指控,你们可以随时来逮捕我。现在这里有爆炸危险,我要马上带妹妹离开,拦我者死。”
禁军队长过来一认,看清是奥托,急忙立正放行,然后大声催促禁军去广场集合。
奥菲莉亚被哥哥帅瞎双眼,花痴地要拽奥托走时,却现哥哥走路一瘸一拐,心疼问:“你是不是膝盖挫伤了?”
“先走。”奥托果断地说,“这里很快就要戒严,不会放走一个嫌疑人。我们马上出去。腓特烈会自己想办法。”
“嗯。”奥菲莉亚乖巧地扶奥托移向马车。
在公馆门口,卫兵被这大爆炸吓坏了,奋起长剑就要刺死民工,突然被腓特烈厉声喝止:“住手!”
然后腓特烈在仕女们惊恐的注视下,推开卫兵,走上来与民工成单刀之势,皱眉问:“大厅里有你的同伙?”
“是的。”民工坦然承认。他一举起手指,立马就有人唿哨引爆喷泉,有同伙是必然的。
“你还在哪里埋了**?”腓特烈展开双臂,斥退卫兵,皱眉问。
“地下三米处,下水管道系统里,埋了5堆**。”民工诚实地说,“逐一引爆,虽然能证明我们的力量,但是会造成混乱,让国王逃脱;所以我们的计划是,同时引爆,把这座公馆变成废墟,就算有人会幸存,大部分人都会死。”
民工准备的很充分,回头看了一眼惊慌的仕女们,一脸恻隐地说:“有很多实权贵族是没有觉醒肝脏的。他们都会死。”
“最后一个问题,”腓特烈咬牙切齿:“能够布置在下水管线中的**,至少具备在湿润条件下引爆的能力——那不是火药;那是用龙血中提炼出来的火精混合甘油、等比例配制而成的‘龙息**’!兽材是贵重军备,除了军匠工厂有储备,就只有地下黑市有高价售卖。你只是建筑工人,怎么会懂得使用龙息**?说!是谁指使你的?”
民工怔了一下,疲惫地笑道:“你不像皇都人——你虽然很生气,但是问的全都是我无法回答的问题,你很善于思考。但是有一点,你小瞧人了。”
民工回头眺望逐渐安定下来的绅士淑女,回忆道:“三十年前,我为查理国王重修皇都城墙,来抵挡奥斯曼帝国的铁骑。在长达十年的工程里,工人6续炸毁了3o多段旧城墙,所以我们对火精**的使用非常熟练。龙息**只不过是火精**里最昂贵的一种罢了——我当然会用,而且很娴熟。不要小看一无所有的人。”
民工惨然回望腓特烈,苦笑道:“你如果不叫国王出来谈判,我就只好死在这里,让同伴炸毁公馆了。”
腓特烈的眼睛瞪圆了。艾莲娜还在公馆里,他不能放任民工炸公馆。(未完待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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