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kid=679766,bookna=《两生之弦月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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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娘眼见着媚娘如此,稀罕得真是又气又笑:
“娘娘啊……
几番惊险诞下了代王殿下,您便以为自己果然一切如常了么?
方才孙道长可了,自今日起,这枸杞子是一日都不可断,便是少吃几粒也好,总是不可断的!
再有,那些冰寒气,少沾着些儿,尤其忌讳这般大冷的天气出门去……
所以方才主上已然下了旨,着令今日起,无论是明面儿的暗里儿的,一应人等,都不许来立政殿烦扰于您,天大的事儿,也只能等着您照着孙道长的话儿,安安稳稳地养足了胎满三月再!”
媚娘不语,良久才轻轻道:
“好,我知道了,以后这等事,我不会再理。
起来,其实事态至此,本也无甚可忧之处了……
元舅公无论想不想保吴王殿下,只要主上有心相保,也明着告诉了他要保吴王……
那他便再无可能对吴王殿下动手了……
何况眼下,他到底还是要留着吴王殿下,以备日后对付韩王所用。
这一关……
到底是过了……”
媚娘到此处,又道:
“再加上……
再加上皇后那边儿,到底也是死了两个亲族侄这般大的事,又是自己的老对头,萧淑妃的母家甥儿亲自动的手……
想必她也是不能忍得的。
以他们那样的性子,自然是要闹个底才肯罢休。
可治郎的手段……
他们便是闹,也不会伤着全局的。
反而是治郎,此时本就已然拿下了元舅公的心思,又是氏族一派自己内斗……
他便更有时间,去专心对付韩王了。”
媚娘唇边露出一丝笑意:
“到底,大家都韩王是个聪明人,可此番通结后宫之事……
他却作得实在不高明……
若是他没有通结后宫,或者元舅公还不会这般忌惮于他,不会为了要除掉他,连吴王活着也能忍下……
偏偏……
偏偏他是自作孽。”
媚娘的声音,如一道空气一般,消失在殿中。
似乎是彻底放松了一般,她缓缓地垂下了肩头。
……
同一时刻。
韩王府中。
元嘉听毕了身边儿近侍的回话,了头,长舒了口气道:
“这便好……
这便好!
总算……
此一局,总算是有惊无险……”
韩王轻轻一舒气,突然皱眉道:
“不过以那个青雀的性格,本王实难相信,他在决意动手的时候,会不留什么后手来对付本王……
你可要再去仔细打探清楚了,明白么?”
“是!”
永徽四年。
正月二十九。
长孙府中。
长孙无忌看着阿罗,面色铁沉:
“走了?
走去哪儿了,你竟没有跟得上?!”
阿罗惶恐:
“属下失职,属下该死!”
长孙无忌不语,半晌才轻轻道:
“失职是的确……
该死却未必……
罢了,你起来罢!”
阿罗惴惴不安地起身,看着长孙无忌道:
“主人,眼下该当如何?”
长孙无忌沉默着来回踱了几步,然后才转身向着阿罗道:
“眼下的事态,已然超出了我们可以控制的境地……
那青河摆明着便非是一心为了青雀行事……
可见青雀此番,欲置李恪之死,竟是全没半顾忌了。
虽则眼下老夫的确不想失去制衡韩王的这把利器,可若事态已至无可挽回之地,自当应事。
去罢!”
“是!”
……
同一时刻。
韩王府中。
李元嘉闻得秘报之时,很是不信自己的耳朵,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问了数遍,这才一阵怔忡,最终允得见了那个神秘来客。
……
同一时刻。
韩王府外。
青河立在夜色之中,看着面前这座偌大的府邸,却是淡淡一笑。
而这抹笑容,在见到急速提衫奔出来的那个人时,更是笑得适意。
……
一刻之后。
韩王府内室,暗间之中。
韩王端坐上位,看着面前跪坐着,却仍旧显得不卑不亢的青河。
良久,他才悠悠道:
“眼下整个长安城中最吃紧的几个人都在找兄弟你……
可你却跑到本王府上来,什么有要事相告……
怎么?
你的要事,便是坐在这里,与本王面面相视,无意发呆么?”
青河淡淡一笑,却反问道:
“青河此来,的确是有要事相告,可是这要事,却也是韩王殿下您的要事……
怎么,殿下还要坐在这里,继续与青河打机锋么?”
元嘉微一眯了眯眼,淡淡道:
“看来兄弟似乎是有备而来。”
“若是无备,如何能进得了殿下的府?”
“你来本府,是为何故?”
“为了投靠一位明主。”
“明主?明主在太极宫里坐着呢,你这样的话儿……
莫非是有心助他人污本王有谋反之心么?”
“殿下果然好气度……
若是搁在别的王叔皇子们身上,听得这句话,多少都是要跳起来自我申辩一番的。
可殿下却似乎浑不放在心上。”
“笑话,本王素于皇位无争之念,天下皆知。
若是这皇位是一张绝世奇画儿,倒也能引得本王动兴一二。”
“难道在殿下眼里,这皇位不是一张画儿么?
天下至尊之位,可尽纳大唐疆域一切美景……
可不比那画在纸上的死东西,来得更教人动心些?”
“兄弟来是试探本王的么?”
“自然不是。只是青河此来,实在也是冒着大险……
若是不能得确认殿下心坚与否,有些话儿,便是殿下心里明镜儿也似的,青河也是不能,不敢的。”
元嘉扬了扬眉,看着他,等着他继续下去。
青河不动声色,徐徐一笑道:
“殿下乃是世上第一聪慧人,那些弯弯绕绕的场面话儿,官样话儿,青河便也不再。
只一桩……
殿下,若是您有意一登至尊之位,那么青河甘愿为您做一马前之卒,替您扫平了眼下最不利于殿下您的两桩大碍。”
元嘉眯起眼,看着青河,半晌才徐徐道:
“只凭你刚才这句话,本王立时将你斩于剑下……
便是陛下也不能个不是来。”
“青河既然了这话儿,自然是豁了出去性命来的。
自然也不在乎殿下在听毕了青河的话儿之后,如何对待青河。
只要青河能够好好儿地把话完,那便是完成了我家主人的遗愿,与青河的心愿了。”
元嘉眉头一动:
“你家主人的遗愿?
濮王侄还有什么遗愿未曾达成?”
“自然是有。”
青河静静道:
“十数年的恩怨,怎么可能一朝之间易弦更张?
若不是因图着能够保得下性命,留下一线生机……
我家主人何等贵重,何必屈于那无能弱子之下?!”
言语之间,他虽神色不动,目光之中却已然是冷厉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