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祖与神使喝酒,我自然只有斟酒的份。Δ喝了几杯之后,神使一把拉住我,让我做到他旁边,然后开始用手捏我的脸。捏了一会笑道:“老鬼,你还别说,这小子长得和你年轻的时候很像。”
“老太婆,别吓坏我们家十一。”师祖笑骂道。
“我不就是捏一下小脸蛋么”神使笑道:“我们两个都拜堂成亲了,按辈分,我也算是他的师奶奶。”
“拜堂成亲?”我有些诧异的看着师祖。师祖不是童子么?怎么还成亲了?成亲了,怎么还可能是童子?
“没洞房,不算。”师祖摇头道。
“那还不是都怪你?非要在喝我拼酒。喝得我现形了。”神使怒道。
“怪我?你明明都几千岁了,还变成十七八岁的少女模样,要不是那一顿就,我这都不是姐弟恋了,祖孙恋了。”师祖又说道。
“张道清,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吧?那时候你也已经六十多了,不也装成二十出头的样子么?”神使说着,又对我说:“十一,我跟你说,你师祖那会还给了个特别土的名字,叫张阿牛。”
“张阿牛?”我看了师祖一眼,忍不住笑了出来。
师祖又怒道:“你比我能好多少,白小翠?”
“白小翠?”想起刚才神使的年轻的样子,这个名字还真的…挺土的。
神使怒道:“这本来就是我的名字。我本就上古遗留下的一块白玉翡翠,不叫白小翠叫什么?倒是你,你叫什么张阿牛?”
师祖连忙解释道:“阿牛就是我的小命,小时我我娘怕我养不大,就给我起了个阿牛的小名。道清是我师父给我取得名字。”
我家在两个人中间,有些无奈。这算不算是师门秘辛?师祖居然成过亲?而且,对象是一块上古的白玉翡翠?话说,这白玉翡翠和人,恐怕不只是跨种族了吧,跨物质了?
两个人就这样一边吵一边喝酒,话语之间都是说起以前的事情。从刚开始认识说起。我在旁边也听了个大概。
大概一百多年前,师祖刚刚达到天师的境界,但是自觉自己的心境不够。便下山入世历练。清末,鸦片战争硝烟为平,全国各地都陷入了混乱。清政府虽然也有心想要重整秩序,奈何积重难返,便也有的地方豪强割据一方。加上后来的太平天国、捻军之乱,可是说,只能用民不聊生了形容。
至于白小翠,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具体年龄。当她开始产生灵识的时候,便是在三星堆时期。当时的大祭司现一直供奉在神坛的这块白玉翡翠居然通灵了,便奉若神明,称之为神使。至于三星堆文化消亡的理由,白,只是说自己被当时的三星堆遗族带到了这里。等到白小翠幻化人形的时候,已经是唐朝末年了。根据白,当年藩镇割据,天下兵争不断。也就是那时候,一支败兵闯入了这里,杀了不少彝族的百姓。白小翠便出手了。自那以后,白小翠便成为了这一支彝族的守护神。说来也巧,白小翠第一次离开大山去看看世界有多大的时候,就遇上了师祖了。
后来的故事,有点老套。一个入世未深但是实力凡的年轻女子,一个一心入世寻求历练的天师凑到了一起。自然做了不少行侠仗义的事情。一来二去,两个人就产生了感情。然后便有了洞房花烛夜的那一幕。根据师祖说,当时师祖喝懵了,便现出了原本的面貌,原以为白小翠会吓坏。可是反过来,白小翠也喝多了,浑身上下都变成了白玉翡翠。师祖反过来也吓了一跳。
当然,两个人并没有打起来。主要是师祖打不过白小翠。两个人就这么聊了一个晚上,把各自的身世都和盘托出。最后,两个人成了朋友。
“阿牛,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送我一程的。”白小翠拿起酒杯喝了一杯,然后叹了一口气说:“你说,要是当年没有喝那一顿就该多好?”
师祖也喝了一杯酒笑道:“大概吧。不过,听命如此。你我相遇时注定,喝那一顿酒自然也是注定的。”
“是么?”白小翠笑道:“来,敬注定一杯。”
“嗯”师祖点头道:“敬天命一杯。”
当白小翠喝下这杯酒之后,脸色开始变得有些苍白,摇摇欲坠。师祖上前扶住白小翠。此时白小翠又变回了一开始那个年轻的模样。师祖也变成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然后笑道:“你啊,这是何必呢?省点力气多喘几口气不好么?”
“多那一天两天,甚至是多一年两年又有什么区别?阿牛哥,我累了。”白道:“没想到,我居然死在你前面。”
我有些好奇,白小翠的修为显然已经到了无法估量的级别。像这样的存在,似乎不应该有死亡这一说。我疑惑的问道:“师祖,白婆婆她…这是怎么了?”
“天人五衰”师祖淡淡地说道:“世间万物,有始必有终。对我们人而言,死亡是终结,对于小翠而言,天人五衰便是她的终结。”
“天人五衰?”我皱着眉重复到。
只见师祖抱起白小翠,来到一处石床之前,把白小翠放下。然后摸了摸白小翠的脸。白道:“我的枕头下有两封信,一封是给你的,一封是给小小哈他们的。他们守护了我那么多年,也够了。我死之后,你一定要让他们走出大山。我这是石床下有这些年我攒下来的宝贝,就当是给他们的补偿吧。”
师祖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自然。”
白小翠又看了看我,然后说道:“还有,我死之后,化成的玉泥,你可以自行处置。”
“我也是这么想的。”师祖笑了笑,眼中泛着泪光说道。
白小翠递给师祖一个道:“这是我用自己玉髓做的,权当是给你留个念想吧。你可以不洗澡,但是每天都要把它洗干净。”
师祖显得有些难过,然后说:“你是不是非要等我流下泪才肯断气啊?”
“要是那样,也不错…”说着,白小翠一侧头,眼睛闭上了。
我看到师祖留下了一滴泪水。我鼻子一酸,也留下了泪水说道:“白婆婆,您一路走好。”
下一刻,白小翠开始变得虚无,是床上只剩下了一滩白沙的玉泥。
师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小翠…”(未完待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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