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水下桃源,乃人间福地,若非是水镜无意发觉,必然不见于世人,对于凡俗之人而言,是人间仙境也不为过,
而对于李祀这等练气士而言,这座桃源,其气脉分布,都大有玄机,潜藏的风水运数,堪称一座登天之梯。
此刻李祀一边陪着凉闲逛,一边就在查看气脉分布,当真是大开眼界。
到了李祀今日的眼力见识,早不是刚刚入门的白丁儿,虽这一世还不曾真正到过那座远隔千里的皇城,可是凭借前世旅游时看过的残留遗址,也能管中窥豹的揣摩出一意味,
和这座天成桃源相对比,分别是天功人力的两端的繁杂神迹。
和一边走路一边试图生涩运转化长生法门,将自己气数和此地气脉相和的李祀不一样,凉故地重游,悠游自在。
那只狐狸盘在她头上,如一雪白毛裘帽盖住三千青丝。
女孩笑容喜人,添了几分俏皮可爱
李祀念头一动,没头没脑的了句:
“我知道你什么都会,可,一定不知道怎么成仙,要不,我教你?”
本来因为李祀那一句唐突言语而把他当空气的姑娘眨着水润眸子骄傲道:
“成仙又如何?我万千精兵所向,就变成一滩肉泥”
不理她有些赌气的言语,李祀缓缓迈步,
一边温声清晰背出一篇举世难求的正宗练气入门法诀。
等到那一段七千字的基础篇最后一字背完,李祀刚好停步在一片花海之前。
姹紫嫣红,杜鹃海棠遍布。
李祀抬手折下最清丽的一支粉白桃花,转身伸手插在身后女孩儿的发间。
柔声问道:“都记下了?”
在李祀眼中一身根骨堪称妖孽的女孩儿,脸颊红红应了一句,含糊不清。
李祀满意的头道:“我家丫头毕竟是聪明的……”
听着李祀有些自豪的语气,凉有些哭笑不得的找话道:
“我这次是该联络安排七八人的,包括上次的张宝在内,已经完成了四个,有两个出了我意料中的变故,所幸不是什么最要紧的,不过就在这几日,吕布就要到了,我怎么都得去和她谈谈,你陪我一起?”
“好……”
李祀不回头的应道
凉的笑了一下,就静静陪着李祀看着那一片景色。?
然后没头没脑的冲着李祀有些语气刁蛮抱怨了一句:
“算你厉害……”
李祀不明其意问道:“嗯?”
“没事……”
凉不理他。
只是想着心事。
虽然没到那种偏执程度,可是她体会到那个名叫郭嘉的男子,当年是怎样的心情。
哪怕只有一丝丝,她怎么都不乐意承认的一丝丝。
可自师父去了,她诸葛孔明还从来没这般安心的愿意站在哪个人身后。
……
边州苦寒,最杀人者是凉州。
本就是战况最烈,死人最多的地方。
可或许是染了太多蛮夷血,在文气中原眼中,这凉州之人,和蛮夷也没什么区别。
即便是没见识妇孺的印象中,也都是野蛮到砍头饮血寝敌皮肉的凶野之人。
清流读书人都是鄙视的。
可是来也是一桩奇事,因为近些岁月佛学西来的缘故,凉州最先受到晕染。
那一州号称妇人提刀能战的彪悍百姓,没肯学会放下屠刀,没肯学会在战场上慈悲为怀
但是崇佛之胜,倒也不输它处,虽然没有那些姿态雕法都丰富的各色佛像寺庙。
若是一本佛经,在凉州却绝对是拿得出手的东西。
据就有一位凉州本地士族子弟,因为兵法文略皆不算好,可是也算有机巧的花费重金
购得了一百多卷青经。
托了无数关系,辗转送给了董卓的一个宠姬。在美人枕头风的作用下,被随手打赏了一个不大不,但至少是同龄人攀爬数年才有的职位。
当然,这是富贵人家的事,但换到贫苦百姓家,也少不得有天真孩子或者贤惠妇人,在家中父兄丈夫出征前,和佛庙花上几枚心省下的铜钱,求一枚平安符。
然后在家里等着他们带着军功和粮食回家,其实没有军功粮食都可以,家人能活着回来,就很知足。
但是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等到的。
到时妇孺不见尸体,空洒纸钱,便只盼着天气晴好,烧纸易。
这样的地界,按照道理是与文弱书生格格不入的,毕竟就是西凉李儒那样的智囊,也据可以披甲马上砍人头。
若非武人和文人有什么风流勾连,那么最有服力的一样东西,是酒。
此处有垆,有酒,
垆简陋粗糙,酒烈热味劣。
是劣等木头支起的窝棚,挂着的粗布上面歪歪扭扭的一个酒字。
卖酒的姑娘,也久经生活磨砺煎熬,是个拙女子,
若非天上弦月添了几分景致,真的是一副糙劣到无可观赏的整体画面。
然而此夜,”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那是一个男子,一个用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来形容才贴切的男子。
肌肤面庞,用如白玉来形容都不够,简直剔透到玲珑的地步。
满头发丝不绾,一身锦衣清素,一双眸子无意便惑人心,如同山间鬼怪。
在十三岁的时候,他就被称为
“妖娆神气压过天下女子一头,满身俱是国色何必生男儿身”
别在这等荒凉垆,就是整个天下,论起风姿二字,都再没男子能和他比。
当年灵帝都过,“郭奉孝一身国色取一半,便掩洛阳春色。”
所以那女子理所应该的看痴了,然后不知过了多久才回神,并没有如同往日那样对那些赖着的客人一样没好脸色。
虽然这男子一杯酒也没买,这卖酒女子也丁儿不在乎,反而觉得自家酒太差,怎么都配不上让眼前这位公子入口,只巴不得他不喝酒才好,只要多坐一会儿就好。
而且心翼翼的把那一炉烧的火红的火盆往那公子身前暗暗挪了挪。
却在抬头间对上那公子视线,那公子眉目含笑,只一眼,竟都让这女子整个痴了。
郭嘉微微弯腰,拿炭镊把那火盆里的廉价木料拨了拨,一双指甲修剪的干净整齐的手掌,凑过去烤了烤火,温声给那女子道了句谢。
看着后者如惊慌兽一样红了脸,郭嘉也不见怪,歉然笑笑道:
“身子不大好,喝不了酒的,只是身子乏了,平白赖了不少时候,姑娘千万见谅,不过家里不少亲戚倒都是好酒,日后在下让他们多来照顾姑娘生意……”
那女子一时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竟然就傻傻站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眼前这公子笑起来的眼睛真好看啊。
然后就呆呆的望着那公子站起身来,披上一身雪裘,竟是要告辞离去。
那个大半个时辰都没勇气和郭嘉一句话的女子,涨红了脸,终于在郭嘉要出门时,声音不的喊出一句
“我叫王三丫,这一直都开着,公子要是再过路时累了,就来歇着,喝不喝酒都没妨碍的……”
一句话完,那姑娘竟是怅然若失,她自然知道以后可能都没机会再见了,这等神仙样子的男子,哪里是她一个粗陋丫头能接触的。
等到她不知过了多久再抬头的时候,那个公子居然就静静站在身旁。
冲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我近些日子寄在一个朋友家中,熟不熟,生不生的那种,也不好意思白白的吃住,就想着是不是打一坛子酒回去,可是却又没带银钱,看着姑娘是和善好话的,能不能让在下赊账一坛子酒,过个三五日,我再来送钱……”
……
名字叫做王三丫的那个普通女子,浑浑噩噩的把那个公子送走,翻来覆去,只记得起那公子的两句话。
第一句是
“在自己最昏暗无光的落魄光阴里,遇到觉得可以去喜欢的人,纵使她或他再怎么光耀无边,就告诉她,绝对不丢人,大可理直气壮。
世上不平事许多,却唯独容得下,哪怕路边乞丐,对皇后娘娘的一句出口的喜欢。”
第二句就很晦涩了,王三丫不是很懂,却也牢牢记住。
“士卒大相狎弥久,恋臣畜养之恩,为臣奋一旦之命,乞将之北州,效力边垂。”,
你们凉州的董刺史,胖归胖,还是有那么真气魄的。”
路上风气,一个白裘男子,闲来无事,提着一坛抹去零头后刚好二十文的酒,要去董卓那聊聊。
而那位敢出言威胁灵帝,拒不交出兵权的霸气胖子,听他要过来,却绝不派人催促。
已经老老实实等了三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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